“庸俗的男人往宽里长。”他自我解嘲了一下,开始解她白色的长裙。
她涂着水红色指甲油的纤纤十指挡了他一下,也就随即让开了。
白色的花朵变形着衰败在旧红的木凳上。
“你的身体很美。”他说。
在抗拒自卑的成长过程中,在她觉得一天天长大就一天天有能力独立的过程中,她忽略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她忽略了她身体的成熟。而这成熟的身体也没有事先跟她商量好,就突然被他领到了她面前。原来她觉得自己长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自卑,为了能有力量逃脱,甚至当他让她回想让她面对她的所谓不贞时她都没有想到那沉寂在她身体中的需要,她想的只是对爱情的奉献。
就在他要求她与他同浴时,她仍没有想到别的。可是现在,在这灰暗的水房中,在两个闪亮身体的辉映中,她身体内那沉睡的力量被他唤醒了。想到他日记中所写的“她在床上一点儿不兴奋,不能满足我。”她想,他要求我与他同浴是想引诱我吗?她想到引诱这个词就觉得自己湿了。包括眼睛,水的成分更多了。
“你的眼睛很美。不谙世事的美,可是跟你的年纪不符,跟你成熟的身体不符。”她又想起他从前说过的话。他总自以为是最真实的人,敢于说别人不敢说的真话,可他不知不说出口的真实是握在手里的剑,出口的真实是出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