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到这儿来罢。”他说。
小女孩子跑来告状,说她哥哥捣乱:
“妈妈!”
“妈妈!”
“他把我……”
“她把我……”
两个孩子一齐向母亲伸着手,嘁嘁喳喳的闹成一片,等于突然展开了一幅美妙动人的图画。
伯爵夫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可怜的孩子!唉,要离开他们了!法院将来判给谁呢?母亲的心是分割不开的,教我怎么放得下呢?”
“是您呕妈妈哭的吗?”于勒怒气冲冲的问上校。
“别多嘴,于勒!”母亲很威严的把他喝住了。
两个孩子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一会儿瞧瞧母亲,一会儿瞧瞧客人,好奇的神色非言语所能形容。
“噢!”她又说,“倘若要我离开伯爵而让我保留孩子,那我不管什么也就忍受了……”
这句攸关大局的话使她全部的希望都实现了。
“对!”上校好像是把心里想了一半的话接下去,“我早说过了,我应该重新钻下地去。”
“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牺牲呢?”伯爵夫人回答,“固然有些男人为了挽救情妇的名誉不惜一死,但他们只死一次。你却是每天都受着死刑!那断断使不得!倘若只牵涉到你的生命倒还罢了;可是要你签字声明不是夏倍上校,承认你是个冒名的骗子,牺牲你的名誉,从早到晚的向人说谎……噢,一个人无论这么牺牲也不能到这个地步。你想想罢!那怎么行!要没有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我早跟你逃到天涯海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