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落花写完,着人送往宫正司,接着说到一个人:“宣城的事,娘娘可曾问过圣上的意思?”
素盈摇头说:“人人都让他更难受,何必再多一个我呢?”
“那么‘人人’的态度,是要如何处置废太子?他已经被废黜了,难道一定要把他逼上绝路吗?”
素盈缓缓说:“中和节那天,再看。”
宣城那边毫无动静,大约也是在等中和节——事情凑巧发生在正月,二月初一便有这样一个节日,而且是庆祝天地回春、万物苏发的佳节。或许会有一次特赦。
正月的最后一天,素氏七家向皇后敬献青衫,皇后赐以银尺和布帛。清河郡公一家虽然早就被改姓,但这种场合仍然允许他们以臣子的身份献礼。
今年清河郡公身体不适,派他儿子白信默来。素盈不想见这个人,找个理由说:“郡公家中公案未决,况且是指控圣上之子,我不便相见,以免两边惹上请托的嫌疑。请崔秉仪将银尺、布帛发放出去,不必召他进来。”
崔落花应诺一声,依言去办。
白信默却不肯走。崔落花愀然不悦:“白大人,既然娘娘不收白家的贺礼,你又何必等在这里纠缠不休?莫非惹出流言蜚语,对你有好处不成?”
她向来顾及丹茜宫的体面,很少以一己好恶讥诮外臣,唯独待信默冷漠又犀利。白信默浑如不觉,向她施礼之后,和气地说:“下官怎敢亵渎皇后以牟利?素氏七家,皇后唯独苛待我家,将下官拒之门外坚决不见,对外臣如此强横,声张出去对她可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