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美术史家贝伦森(Berenson)曾谓:“绘画之有热情的流露、生命的自白与神明之皈依者,自乔托始。”
实在,这热情的流露、生命的自白与神明之皈依,就是文艺复兴绘画所共有的精神。那么,乔托之被视为文艺复兴之先驱与翡冷翠画派之始祖,无论从精神言或形式言,都是精当不过的评语了。
第二讲 多那太罗之雕塑
多那太罗(Donatello di Betto Bordi,1386—1466)一生丰富的制作,值得我们先加一番全体的研究,它们的发展程序的确和外界的环境与艺术家个人的情操协调一致。
对于多那太罗全部雕塑的研究,第一使我们感到兴趣的是,一个伟大的天才,承受了他前辈的以及同时代的作家的影响之后,驯服于学派及传统的教训之后,更与当时一般艺人同样仔细观察过了时代之后,渐渐显出他个人的气禀(tempérament),肯定他的个性,甚至到暮年时不惜趋于极端而沦入于“丑的美”的写实主义中去。这种曲线的发展,在诗人与艺术家中间,颇有许多相同的例子。法国十七世纪悲剧作家高乃依(Corneille),在早年时所表现的英勇高亢的精神,成就了他在近世悲剧史上崇高的地位;但这种思想到他暮年时不免成为极端的、故意造作的公式。雨果(Hugo)晚年也有充满了任性的、荒诞的、幻想的诗。米开朗琪罗早年享盛名的作品中的精神,到了六十余岁画西斯廷礼拜堂的《最后之审判》时,也成了固定呆板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