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到了旅馆里,他倒不必桂英先问,到了她屋子里将帽子取下来,使劲向椅子上一摔,冷笑道:“得了,别想升官发财了。我回北平,还是吃我们那碗破戏饭。”桂英看他这样子,以为汪督办是拒绝不见,便道:“你问得了什么结果吗?”大福将桌子上的茶杯,使劲拿起一个放下,提起茶壶,高高地斟了茶下去,端起一杯茶,一仰脖子,咕嘟一声喝了。将杯子放下,啪的一声响,鼓了嘴道:“他妈的,一个当传达的,也没有多大的位分,他就在我面前摆那样大的架子。什么阔人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的一个人,就想到我们面前来卖弄。”桂英听他的话知道他是碰了一个大大的钉子回来,便道:“到了现在,我们总还是和人家好说呀,你干吗和人家闹脾气?”大福道:“我怎么不是好说呢?”于是就把今天到传达室里的情形说了一遍,因道:“千劳驾的,万劳驾的,和人家说着好话,结果是让人家挡了回来。那个地方,我是不能去了。他要等三四天,就等三四天再说吧。”
桂英这才知道汪督办的架子,在郑州果然不小,若是把大福闹僵了,更是不好办,反是用好言将他安慰一顿。大福气得没有话说,自回房睡觉去了。兄妹两人,在旅馆里,又等了二天,大福睡觉睡得腻了,每日还到街上去溜上一趟。桂英怕耽误了电话,一步也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