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简直喜上眉梢。对于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他非但丝毫不加掩饰,甚至故意在王后面前加以表现。正如所有心胸狭窄的人一样,路易十三为人缺乏宽容和大度。
不过,国王很快又变得神情抑郁、浑身不适了——他那张脸总是难以长期保持愉悦和开朗。一想到返回军营之后,自己又要受到各种束缚,他便立刻闷闷不乐起来。然而,国王到底还是回去了。
在国王看来,红衣主教是条毒蛇,而他自己是被毒蛇盯住的小鸟,虽然他从这根树杈飞到那根树杈,但始终都逃不过那震慑的目光。
因此,返回拉罗舍尔的旅程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我们那四位朋友的表现尤其令同伴们吃惊不已——他们并排同行,眼神忧郁,低低地垂着头。唯有阿多斯不时抬起宽阔的额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唇边掠过一抹苦涩的笑意,然后,他又会像另外三位同伴那样,重新垂下头去,任由自己陷入混乱的思考中。
到达一座城市之后,这支护送队伍会将国王一直送到下榻处。每当任务完成,四位朋友立刻告退离开,要么回到各自的住处,要么聚在某个偏僻的小酒馆。不过,他们在酒馆里既不赌钱也不喝酒,只是压低声音不停交谈,还会小心地关注周围的动静,以防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