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自己是踏足傅明远书房的第一人。
傅明远真像是从故纸堆里刨出来的人,恪守规范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和她谈话,他专门去把房门敞开,让她坐在对门的一侧,自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两人中间不像是隔了个茶几,泾渭分明得倒像在对簿公堂。
穿堂风吹的时宜忍不住瑟缩,差点要怀疑,这也是傅明远不动声色间,用来赶她走的方式。
但他拿来的薄毯,又打消了她这种顾虑。
被他安置在沙发上,又端着热茶喝了两口,时宜才抓到了重新问话的机会,“傅先生,您还没回答我。”
傅明远的眼眉半垂着,盯着手心里的茶具看,没有和她对视,“只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是都算出来了?”
如果时宜真的看不见,应当是能够被他听起来温和如往昔的声音骗过去的。
但没有如果。
可虽然能看出他的不对劲,她却没有别的信息,来支撑与延展自己对于傅明远这种不知何处由来的烦躁的猜想。